汉中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印发汉中市行政执法案卷评查办法的通知
陕西省汉中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汉政办发〔2006〕105号
汉中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印发汉中市行政执法案卷评查办法的通知
各县区人民政府，汉中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市政府各工作部门、直属机构：
《汉中市行政执法案卷评查办法》已经市政府同意，现印发给你们，请认真贯彻执行。
二○○六年十二月二十日
汉中市行政执法案卷评查办法
第一条 为进一步规范行政执法行为，促进依法行政,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许可法》、《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复议法》、国务院《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和《陕西省行政执法责任制实施办法》及有关法律、法规、规章，制订本办法。
第二条 对本行政区域内各类行政执法单位及行政执法人员进行执法案卷评议审查，适用本办法。
第三条 对本行政区域内各行政执法单位行政执法案卷评查活动，由各级政府法制工作机构组织实施，并实行分级负责。
第四条 本办法所称行政执法单位，是指本行政区域内各依法或受委托履行国家赋予的行政复议、行政许可监管、行政处罚、行政许可等行政执法职能的行政机关（包括具有行政执法权的事业单位）。
第五条 本办法所称行政执法案卷，是指执法单位已经办结的行政处罚案卷、行政许可案卷、行政许可监管案卷、行政复议案卷。
行政执法案卷评查是对上述行政执法案卷，由政府法制工作机构组织有关部门依照评查内容和标准对行政执法案卷进行检查、评分的活动。
第六条 行政执法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依照《行政机关行政许可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行政机关行政许可监管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行政机关行政处罚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行政机关行政复议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见附件）进行。
第七条 案卷评查工作采取案件承办人员自查、执法单位法制科（办）评查和上一级法制工作机构抽查相结合的方法进行。
执法案卷的自查每半年进行一次，评查工作每一年实施一次。
执法人员每年2月1日和7月1日前应分别完成上半年执法案卷的自查，各执法单位法制科（办）每年2月1日前完成上一年度执法案卷的评查，上一级法制工作机构对执法案卷评查工作实行不定期抽查。
第八条 案卷评查得分及扣分理由应书面记录附在卷内，并由评查人签名，案卷评查应当一案一评。
第九条 各级政府法制工作机构应每年对案卷评查进行综合分析，对被评查的行政执法单位提出书面意见和建议，制作本区域、本部门案卷评查综合报告，并报送上一级政府法制工作机构备案。
第十条 执法案卷经评查，平均得分在95分以上的案卷，本级政府应给予行政执法单位通报表彰，本单位应在年终对办案人员进行适当的奖励，平均得分在80分以下的，政府法制工作机构应当责成被评查单位对办案人员进行培训，对连续两次案卷评查平均得分低于80分的，直接责任人是具体办案人员的，由该行政机关对具体办案人员按有关规定处理。
第十一条 本办法由市政府法制办公室解释，自2007年2月1日起施行。
附件1：《行政机关行政许可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
附件2：《行政机关行政许可监管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
附件3：《行政机关行政处罚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
附件4：《行政机关行政复议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
附件1
行政机关行政许可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
分类
序号
评查内容
评分方法及标准
扣分
申
请
与
受
理
1
行政许可申请书格式。申请书需要采用格式文本的，行政机关应当向申请人提供行政许可格式文本。
查申请书格式文本。申请书格式文本书写不规范的、申请书格式文本中包含与申请行政许可事项没有直接关系的内容。扣3分
2
行政许可一次性告知制度。申请材料不齐全或者不符合法定形式的，应当当场或在五日内一次告知申请人需要补正的全部内容。
查行政许可申请材料补正告知书。未告知的扣4分。
3
本行政机关受理行政许可申请，应当出具加盖本行政机关专用印章和注明日期的书面凭证。
查行政许可申请受理通知书。通知书、内容不规范的扣5分。
审
查
与
决
定
1
行政许可申请受理。申请人提交的申请材料齐全、符合法定形式，行政机关能够当场做出决定的，应当当场做出书面的行政许可决定。
根据法定条件和程序，需要对申请材料的实质内容进行核实的，行政机关应当指派两名以上工作人员进行核查。
查准予行政许可决定书。决定书书写不规范的扣4分。
查行政许可现场核查笔录和核查程序。核查笔录内容程序不规范的扣3分。
2
行政许可利害关系的告知。行政机关对行政许可申请进行审查时，发现行政许可事项直接关系他人重大利益的，应当告知利害关系人。
查行政许可陈述申辩告知书。未告知的扣3分。
3
行政许可的决定。申请人的申请符合法定条件、标准的，行政机关应当依法做出准予行政许可的书面决定。
查准予行政许可决定书。决定书书写不规范的扣3分。
4
行政许可证书的颁发。行政机关做出准予行政许可的决定，需要颁发行政许可证件的，应当向申请人颁发加盖本行政机关印章的下列行政许可证件：（一）许可证、执照或者其他许可证；（二）资格证、资质证或者其他合格证书；（三）行政机关的批准文件或者证明文件；（四）法律、法规规定的其他行政许可证件。
查行政许可文书送达回证。未依法颁发行政许可证件的扣5分。
期
限
1
行政许可决定做出的期限。除可以当场做出行政许可决定的外，行政机关应当自受理行政许可申请之日起二十日做出行政许可决定。二十日内不能做出决定的，经本行政机关负责人批准，可以延长十日，并应当将延长期限的理由告知申请人。
行政许可采取统一或者联合办理、集中办理的，办理的时间不得超过四十五日；四十五日内不能办结的，经本级人民政府负责人批准，可以延长十五日，并应当将延长期限的理由告知申请人。
依法应当先经下级行政机关审查后报上级行政机关决定的行政许可，下级行政机关应当自受理行政许可申请之日起二十日内审查完毕
查行政许可决定书或行政许可延期通知书。未按法定期限实施行政许可或未将延长期限的理由告知申请人的扣5分。
查行政许可决定书或行政许可决定延期通知书。未按法定期限办理或未经本级人民政府负责人批准延长期限的扣3分。
查行政许可初步审查意见或审批表。下级行政机关未按法定期限审查完毕的扣5分。
2
行政许可文书的送达。行政机关做出准予行政许可的决定，应当自做出决定之日起十日内向申请人颁发、送达行政许可证件。
查行政许可文书送达回证。未按期限颁发、送达行政许可证件的扣4分。
3
做出行政许可决定的其他条件的适用。行政机关做出行政许可决定，依法需要听证、招标、拍卖、检验、检测、检疫、鉴定和专家评审的，行政机关应当将所需时间书面告知申请人。
查行政许可所需时间通知书。未书面告知的扣3分。
听
证
1
特别事项行政许可的听证。法律、法规、规章规定实施行政许可应当听证的事项，或者行政机关认为需要听证的其他涉及公共利益的重大行政许可事项，行政机关应当向社会公告。
查行政许可证公告。未进行公告的扣5分。
查举行行政许可听证通知书或行政许可听证公告。未按法定期限通知的扣3分。
2
涉他行政许可事项的听证。行政许可直接涉及申请人与他人之间重大利益关系的，行政机关在做出行政许可决定前，应当告知申请人、利害关系人享有要求听证的权利；申请人、利害关系人在被告知听证权利之日起五日内提出听证申请的，行政机关应当在二十日内组织听证。
查行政许可听证告知书和行政许可听证笔录。未书面告知申请人、利害关系人听证权利的扣5分。未在法定期限内组织听证的扣5分。
3
听证的实施。行政机关应当指定审查该行政许可申请的工作人员以外的人员为听证主持人。
举行听证时，审查该行政许可申请的工作人员应当提供审查意见的证据、理由。
听证应当制作笔录，听证笔录应当交听证参加人确认无误后签字或盖章。
查行政许可听证笔录。未按规定指定听证主持人的扣5分。
查行政许可听证笔录。未提供审查意见的证据、理由的扣4分。
查行政许可听证笔录。听证笔录书写不规范或无听参加人员签字或盖章的扣5分。
变更与延续
1
行政许可事项的变更。被许可人要求变更行政许可事项，符合法定条件、标准的，行政机关应当依法办理变更手续。
查行政许可变更决定书。未依法变更的扣5分。
2
行政许可事项的变更。被许可人申请延续依法取得的行政许可的有效期的，行政机关应当根据被许可人的申请，在该行政许可有效期届满前作出是否准予延续的决定。
查行政许可是否准予延续的决定。未在行政许可有效期届满前作出的扣5分。
卷
宗
档
案
1
使用统一规范的卷皮。
未使用统一规范卷皮的扣1分。
2
卷内目录填写规范。
卷内目录填写不规范的扣1分。
3
卷内材料排列按执法文书目录顺序排列。
卷内材料排列未按执法文书目录顺序排序的扣1分。
4
卷内材料有页号。
卷内材料无页号的扣1分。
5
装订整齐。
装订不整齐的扣1分。
6
纸张无破损。
纸张有破损扣1分。
7
卷内文字应当使用蓝黑色、黑色钢笔或签字笔，当事人提供的材料使用圆珠笔的，入卷应予复印。
卷内文字未使用蓝黑色、黑色钢笔或签字笔，当事人提供的材料使用圆珠笔的，入卷未予复印的扣2分。
备
注
1、本次案卷评查满分为100分，90分以上优秀，60－90分为合格，60分以下为不合格；
2、凡是应依照《行政许可法》第四章第六节特别规定实施行政许可而未依法实施的案卷以及经行政复议、行政诉讼未能维持的案卷均为不合格案卷；
3、国务院各有关部门对本系统实施行政许可程序及文书另有规定的，有关部门可以参照其规定执行。
总
计
分
附件2
行政机关行政许可监督检查案卷评查内容和标准
分类
序号
评查内容
评查方法及标准
扣分
行
政
机
关
内
部
层
级
监
督
1
监督主体资格。
查监督检查通知（事先通知的）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监督主体不合法的，扣5分。
2
监督检查内容的合法性。（1）涉及行政许可的规范性文件的合法性；（2）行政许可实施机关及程序的合法性；（3）行政许可决定的合法性与适当性；（4）行政许可实施机关履行法定职责的情况；（5）其他需要监督的事项。
查监督检查通知（事先通知的），涉及行政许可的有关规范性文件，监督检查情况记录以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超出规定内容实施监督检查的，扣5分。
3
监督检查形式的合法性。（1）备案审查涉及行政许可的规范性文件；（2）采取明察暗访的形式，开展行政许可监督检查；（3）调阅有关行政许可的案卷、文件或资料；（4）对实施行政许可的主体予以备案、公示；（5）对实施行政许可的工作人员进行考核、质询；（6）对行政许可实施情况进行社会调查；（7）对受理的行政许可投诉、举报案件进行调查处理；（8）受理和审理涉及行政许可的行政复议案件。
查监督检查通知（事先通知的），涉及行政许可的有关规范性文件备案记录，行政许可主体的备案记录、公示情况，对实施行政许可工作人员的考核、质询记录，涉及行政许可的有关行政复议登记情况以及监督检查珠其他有关案卷资料，超出规定形式实施监督检查的，扣4分。
4
监督检查制度的实施。
查投诉、举报登记和处理结果记录，不按规定对投诉、举报进行查处、转办的，扣5分。
5
对行政许可实施机关违反财经法规或者其工作人员违规行为的处理。
查监督检查情况及处理结果记录，建议或通知审计、监察等专门监督机关处理的文件等，实施监督检查的法制工作机构应该建议或通知审计、监察等专门监督机关处理而未通知或建议的，扣4分。
6
对行政许可实施机关违法行为的处理。（1）责令立即改正或限期改正；（2）责令履行法定职责；（3）通报批评；（4）报请同级人民政府或有权机关变更、撤销违法行政许可行为；（5）依照法定职权对有关责任人员给予行政处分。
查监督检查情况及处理结果记录，对行政许可实施机关的违法行为，法制工作机构或者监察机构未按照规定做出处理的，扣5分。
行
政
机
关
内
部
层
级
监
督
7
对行政机关违反规定行为的处理。（1）对符合法定条件的行政许可申请不予受理、不予许可或者未在法定期限内做出行政许可决定的；（2）擅自设定行政许可项目或者没有法律、法规、规章依据实施行政许可的；（3）以内设机构名义实施行政许可的；（4）对不符合法定条件的申请人准予行政许可或者超越法定职权做出行政许可决定的；（5）对联合办理行政许可牵头机关转送的行政许可事项未按照规定时限和要求办理的；（6）未按照规定将行政许可的事项、依据、范围、条件、数量、程序期限、需提交的全部材料目录和申请书示范文本以及监督电话予以公示的；（7）依法应当根据招标、拍卖结果或者考试成绩择优做出准予行政许可决定，未经招标、拍卖或者考试，或者不根据招标、拍卖结果或者考试成绩择优做出准予行政许可决定的；（8）擅自收费或者不按照法定标准收费的；（9）应当受理而拒不受理涉及行政许可的行政复议案件的；（10）不依法履行监督检查职责或者监督不力造成严重后果的。
查监督检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记录，对行政机关有违反（1）―（10）规定的行为之一，上级行政机关或者监察机关对其主要负责人和直接责任人员不给予相应行政处分的，扣10分。
8
对行政机关工作人员违反规定行为的处理。（1）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刁难管理相对人、索取、收受他人财物的；（2）违法实施行政许可给国家利益或者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造成损害的；（3）超越职权、滥用实施行政许可的。
查监督检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记录，对行政机关工作人员有违反（1）―（3）规定行为之一，上级机关或者监察机关对其主要负责人和直接责任人员未给予相应行政处分的，扣5分。
对
被
许
可
人
监
督
1
监督检查主体资格。
查监督检查通知（事先通知的）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监督主体资格不合法的，扣5分。
2
监督检查形式的合法性。（1）书面检查；（2）抽样检查、检验；（3）督促自检；（4）实地检查。
查监督检查通知（事先通知的），监督检查情况记录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超出法定形式实施监检查的，扣5分。
查监督检查情况处理结果记录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对在检查中发现安全隐患不责令停止建造、安装和使用并不责令设计、建造、安装和使用单位立即改正的，扣3分。
3
监督检查规则规范的遵守。（1）不得妨碍被许可人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2）不得索取或者收受被许可人的财物；（3）不得谋取其他利益。
查监督检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记录，调查、询问被许可人，违反监督检查规则的，扣4分。
4
对取得特许权的被许可人的监督；（1）被许可人未依法履行开发利用自然资源义务或者未依法履行利用公共资源义务，行政机关应当责令限期改正，被许可人在规定期限内不改正，行政机关未依照有关的法律、行政法规予以处理；（2）对取得直接关系公共利益的特定行业的市场准入的行政许可的被许可人，未按照国家规定的服务标准、资费标准和行政机关依法规定的条件，向用户提供安全、方便、稳定和价格合理的服务，并未履行普遍服务的义务，行政机关应当责令限期改正，或者应依法采取有效措施督促其履行。
查监督检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记录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对取得特许权的被许可人的前述行为，行政机关该责令限期改正未责令的，该做出处理未处理的，该依法采取有效措施督促其履行未督促的，扣6分。
对
被
许
可
人
监
督
5
行政许可的撤销。（1）行政机关工作人员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做出的准予行政许可决定；（2）超越法定职权做出的准予行政许可决定；（3）违反法定程序做出的准予行政许可决定；（4）对不具备申请资格或者不符合法定条件申请人做出的准予行政许可；（5）被许可人用欺骗、贿赂等不正当手段取得的行政许可；（6）依法可以撤销行政许可的其他情形。
查监督检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记录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对（1）―（6）项可撤销情形之一，做出行政许可决定的行政机关或者上级行政机关，除可能对公共利益造成重大损害的外，未根据利害关系人的请求或者依职权予以撤销的，扣2分；撤销使被许可人的合法权益受到损害，行政机关未依法给予赔偿的，扣2分；除可能对公共利益造成重大损害的外，应当撤销而未撤销的，扣2分。
6
行政许可的注销。应当注销的情形（1）行政许可有效期届满未延续的；（2）赋予公民特定资格的行政许可，该公民死亡或者丧失行为能力的；（3）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依法终止的；（4）行政许可依法被撤销、撤回，或者行政许可证件依法被吊销的；（5）因不可抗力导致行政许可事项无法实施的；（6）法律、法规规定的应当注销行政许可的其他情形。
查监督检查情况和处理结果记录及监督检查的其他有关案卷资料，对有（1）―（6）项情形之一，行政机关未依法办理有关行政许可的注销手续的，扣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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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倾向合理性分析
唐 勇
内容提要：在法律的全球化过程中，基于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产生了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之争。在一些学者的眼里，实体正义往往带有落后的、对人性摧残的因子，而受到了批判。本文试图用实体倾向的概念，阐述对实体重视在中国乡土背景下的必然性和合理性。
关键词：实体倾向 实体正义 程序正义
一、导言
正义有着一张普洛透斯似的脸（a Protean face），变幻无常，随时可呈不同形状并具有极不相同的面貌。①它往往与理性、自由、平等、安全、共同福祉等一系列抽象的概念联系在一起，随着法经济学的诞生与兴起，正义又具有效率之维。伴随着科学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法律制度的全球化成为一个不容回避的话题。
法律观念和现象在各国之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融合，出现了本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矛盾，实体正义和程序正义正是这样一种文化差异撞击下的火花。由于程序正义的可视性②，并且受到西方特别是美国法治"近乎完美"的影响，学者往往视实体正义为落后的价值取向，并与刑讯逼供，超期羁押乃至司法腐败划上等号，更有甚者，认为中国法治现代化的最大障碍是主张实体正义。
笔者认为，实体正义与程序正义无非是正义在法律上表现出来的两个不同的方面：实体正义主张程序为实体服务，程序正义主张程序的自身价值。如果将实体正义和程序正义对立起来是荒谬而违背法治原则的。只有在兼顾两者的中庸环境下，用历史的辨证的眼光来考察，才合乎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矛盾论观点。这个语境下，实体正义不再与程序正义背道而驰，而是泛化出一个全新的概念--实体倾向。所谓实体倾向，指的是在不放弃程序价值的前提下，法律的制定实施倾向于对实体权利的确立保护，倾向于对结果的追求和认同。这个概念在吸收外来文化的同时，更有深刻的本土意义。
二、小传统与民间法
雷德菲尔德提出了大传统（Great tradition）与小传统(Little tradition)这一对范式，前者是指城市里的主流的价值取向，是所谓弘扬时代主旋律的革命的进步文化；后者相对而言是乡村里沉积下来的朴素"落后"的文化传统。这对范式在法学上的使用，笔者试图用国家法和民间法（folk law）③来界定。
国家法作为大传统的一种表现形式，往往通过主权者（即统治阶级）的暴力（即国家强制力）来推行实施，这是一种革命式的"推翻旧政权，建立新政权"的法律运作。④而民间法则是温和地沉淀，乡土社会作为民间法的限定词，有其独特的个性，"因为乡土社会是个传统社会，传统就是经验的积累，能积累就是说经得起自然选择的，各种'错误'--不合于生存条件的行为--被淘汰之后留下的那一套生活方式。"⑤与国家法的历史断层性相比，民间法是连续而稳定的，这种连续性的基础就是传统。
传统是千百年来人们的理性、智慧和经验的积累，经受了时间的检验，能够向个人提供一种归宿感和安定感。与此相比，变迁却是通向未知之境的旅程，它产生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感，因此使我们眼前的幸福处于未知的危险中。美国社会学家希尔斯(Edward Shils)发现，人们无论如何都跳不出传统的掌心。英国政治家柏克（Edmund Burke）相信，建立在长期积累的传统之上的政府体制要优越于建立在根据空间的幻想和抽象的推理基础上的政府体制。⑥
三、实体倾向的惯性
总结上文，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中国的具体情况而言，国家法以大传统的形态由统治阶级的意志来决断；民间法以小传统的形态由乡土社会的积淀作用而连续传承。
经典理论认为"在社会发展某个很早的阶段，产生了这样一种需要：把每天重复着的生产、分配和交换产品的行为用一个共同规则概括起来，设法使个人服从生产和交换的一般条件。这个规则首先表现为习惯，后来便成了法律。"⑦据此理论，法律是从习惯（民间）法到制定法的发展过程。"由于习惯在很大程度上已被纳入了立法性法律和司法性法律中，所以习惯在当今文明社会中作为法律渊源的作用也日益减小。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习惯所具有的那种产生法律的力量已经耗尽枯竭了。"⑧由此，民间法在文明社会里的作用是存在的，一如小传统的深刻力量。中国的土地绝大多数是农业用地，中国的人口结构中也以农民占多数，在考察法律现代化这一城市文化取向时，我们必须重视中国的乡土文化，因为乡土文化也存在一个现代化的进程。
中国乡土文化中存在着怎样的正义价值呢？"父母官用了他'看相'式的眼光，分出那个'獐头鼠目'，必非好人，重加呵责，逼出供状，结果好恶分辨，冤也伸了，大呼青天--这种程序在现代眼光中，会感觉到没有；但是在乡土社会中，这却是公认正当的。⑨这个意思换句话说无非是西方的程序价值在中国乡土社会中没有市场，中国乡土文化是建立于家长式权威下的实体追求文化。诉讼的现实意义对人们而言在于得到一个公正的事实性结论，亦即"定分止争"，至于程序的合理性再所不问。
这个价值选择带有很大的惯性，在实务中广泛体现，在公诉案件中，被害人往往不会亲自出庭经历程序的洗礼，而只重视于判决结果；被告人的法律辩护也是不积极的，就被告人而言，他所相信的是犯罪人罚当其罪，而诉讼过程就相对不重要了。
民间法作为小传统的范式，具强有力的惯性。当然，笔者并非支持用本土文化抵抗外来文化，而且在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相反，外来文化带着经济发达的背景正冲击驱逐着传统资源。在这个冲击过程中，城市中的大传统受到了影响甚至被取代，但乡土背景下的小传统仍具生命力。笔者所主张强调的是，实体倾向是国人骨子里的价值取向，虽然在表面上会被强制力描绘出外来的图画，但作为深层次的本土文化必然会冲破外衣而暴露于现实。
四、程序正义的规范分析
进化论与建构论的范式是近年来学术讨论的热点。进化论认为，法的发展不是线形的过程，而是同时存在着传统与现代；而建构论则认为法的发展是传统被现代取代的模式。从中庸保守或者辨证的角度上，笔者赞同梁漱溟先生的观点，"把中国和西洋两种法律视为不同的类型，它们代表了法律发展中的两种路向态度，而不简单是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⑩因为不同的社会所生活于其中的世界是不同的世界，不只是贴上不同标签的同一个世界（萨丕尔语）。
如果把程序正义放到建构论的语境里，即是程序正义取代实体正义，那么诉讼程序的高度技巧性，为强者特别是贵权通过"正当程序"以强凌弱披上了合法外衣，形式法治对形式合理性的执着与对内在信仰的拒斥，显示出鲜明的外迫气质。⑾所谓的程序正义因其形式主义而失去了物质价值的依托，很可能划向恶法的深渊而不为人们所知。那么，考察程序正义与实体正义时，我们必须选择进化论的思维模式。"实质法治通过对道德信仰的重视和实质正义的关注，输入了某种信仰要素，从而缓和了现代法治外迫与内信之间的冲突。"⑿程序正义这个"标签"有着自身的文化背景，它根植于自由主义的土壤，哈耶克在五月花号靠岸的土地上振臂高呼，才能应者云集，这种文化是制度权威的文化。我们不能否认其合理性先进性，但是制度的移植，特别是法律制度的移植是很难成功的，南美洲国家就很难引进美国的思潮，其原因在于民族性，特别是小传统的作用。那么程序正义在中国的施行不能独立于实体正义而存在。由此，我们在民族进化的角度上，应当采用温和的变革--在实体正义的大厦中加入程序合理的砖瓦，这时追求的价值，即是本文主张的观点--实体倾向。
五、结论
我们已从小传统的潜在力量、民间法的作用和进化论的路径选择角度分析了实体倾向的必然性。实体倾向并非是社会进步的障碍，即便是把美国的法律、法律职业群体全盘移植到乡土中国，在正义选择问题上，国人也不可能变成"天使"，这个社会也不可能是"天堂"。改善法律文化，推进法治现代化，不是一蹴而就的问题，因而必须尊重乡土民族文化，用合情合理的手段来改革。
埃利希的"活法"（living law）概念，对本文的立足点是很好的概括，"法律发展的重心不在立法，不在法学，也不在司法判决，而在社会本身"。实体倾向的观念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对"活法"的应用了。
主要参考书目：
[美]E·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邓正来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
谢晖、陈金钊：《民间法》第一卷，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
费孝通：《乡土中国 生育制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84页
刘军宁：《保守主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
梁治平编：《法律的文化解释》，三联书店1998年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法学研究》，2003.3期
孙笑侠：《法律的现象与理念》，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年
Abstract: In the course of globalization of the law, on the basis of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cultural, have raised the arguments of justice of substation and justice of procedure. In some eyes of scholars, justice of substation is always a factor of devastating human nature and backwardness, which should be criticized. This article attempts to explain the necessity and rationality of paying attention to justice of substation in native China by using the concept of substation tendency.